磨房送饭
逯春莲
在我们家乡东社村有两座水磨房,人们习惯把靠西的一座叫上磨房,靠东的一座叫下磨房。
记得我10岁那年春天,下了早晨学,吃完饭,我妈让我给在下磨房磨面的二哥送饭。其实,我只是知道两座磨房的大概位置,但并没有实际去过。于是,在母亲的指点下,端了一砂锅和子饭去到下磨房。一进磨房院,就听见那么大的水流哗啦作响,走近跟前再看,那么一大渠水的落差落在木轮子上,第一次见又大又白的浪花,水珠飞溅、声势浩大,顿时觉得有些害怕。然后小心地走进磨房,又第一次见磨房的地是用木板铺的,又觉得有些害怕。觉得木板下面就是那么大的水流,心里想,万一踩空怎么办?小心地再往里走,看见二哥头发上、眉毛上荡的都是面粉。二哥正用笤帚扫磨盘上的面,而后把挂在墙上,也是我第一次见那么粗的铁链子松开,把那么大的磨扇合上。我小心翼翼地把饭放下,回过头来再看筛面筛子,在房顶上栓着又粗又长的麻绳,在空中吊着,晃来晃去、来回碰撞,发出那么大的声音,觉得整座房子也在跟着颤动。此时,更觉得有些害怕。胆胆怯怯地观察了两三分钟,随后,又胆胆怯怯地走出了磨房。
在返回上学的路上,心里一直在想:二哥摆弄那么大的磨扇子、面筛子,是不是有些吃力?拉扯那么粗的链子、绳子是不是有些困难?一个人手脚不停地在磨房干活是不是有些紧张?甚至于在以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想磨房送饭看到的那些情景,觉得二哥真可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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